桃冶眠枝

【达空】疯语者（下）

*达空现代特工au

*小部分北凝要素注意避雷

*ooc归我，满足xp的产物

*不是很顺利的产出了最后一点，下篇1w+

*可能部分逻辑关系有误，格式没有调请见谅！

*修改了很多次还是没有写出想要的感觉，文笔还是很稚嫩请谅解。欢迎捉虫！

上篇指路：【达空】疯语者（上） 

我可以相信你吗？我的恋人啊，

你对我所说的一切究竟是逢场作戏还是真情实意呢？

我讨厌你。

留我一人沉溺于你的疯语中。

 

5.

“……你这进度挺快啊？怎么，英雄救美了？”

视频里的凝光看着病床上笑得一脸幸福的达达利亚和偶尔入镜的空的身影，“你不怕钟离先生那边……？”

“怕什么？又不是我强迫的！”达达利亚好似狐狸尾巴都要翘起来了，“早知道受个伤就能追到空我早给自己来两枪了。”

“瞎说什么！”空轻轻地弹了一下达达利亚的额头。

凝光一副很懂的表情，用两人的假期福利结束了这次视频。

毕竟被秀没关系但是被达达利亚这个死狐狸秀就很有关系。

 

自从车上告白吻之后，达达利亚可谓是如生活在梦中。

负伤因为命大救回来住院修养的这段时间，空一日三餐全包了偶尔被达达利亚缠住了还要留下来陪一夜，字面意义的陪一夜。

说来空的厨艺也是一绝，尽管修养期间的吃食都有很大限制，可空还是把为数不多能用的食材玩出了花，味蕾的享受可谓是极致，饭后水果也是精心挑选处理过的，还是空亲自喂到嘴边。

这不就是妻子的好人选吗？

尽管这种被照顾的感觉很不错，但是达达利亚还是提前出院了，毕竟这可是凝光特批的带薪休假，全程报销，不是明明白白安排成度蜜月了吗？

首先肯定要先补上那天的遗憾。

 

“哟，我那天订的花还在吗？”

达达利亚来到花店径直走到老板娘身旁，笑容灿烂。

……！好帅啊！

店员和老板娘都不由得想到。

“抱歉客人这么多天了花束也不能保存下来，您看现做可以吗？”

达达利亚看了眼门口等待的空，又扫了一眼店内陈列的花束，指了指最上方的花束。

“就那个吧，拿下来。”

“可是客人价格不对……我马上找您钱？”

老板娘示意自己的小店员去拿花束，自己走向了收银台。

“不用了，”达达利亚接过花束后又补了一句，“可能后面还要来定一些花。”

“没问题的客人，欢迎您的光临。”

 

“空，今天要补回来那天所有的流程。”

一朵又一朵的鲜艳红玫瑰被层层精美包装好，一大束的花朵被塞在手中的经历倒是第一次，空有些手足无措，街上行人投来的好奇的羡慕的惊讶的目光让人很难忽视 。

该怎么说，达达利亚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这是一种过分引人注目的行为呢？

“谢谢你的花……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空抱着这一束花多少有点害羞，他希望达达利亚接下来能做点不那么瞩目的事情。

“嗯……本来附近的游乐园挺不错的不过忘记提前包场了，可以请我的伙伴和我一起去另外一个地方享受游乐园时光吗？”

达达利亚语出惊人，虽说知道达达利亚任务完成度很高自然手里的财力也不少，不过只是过生日就要包场多少有点太铺张浪费了。

“不用破费的，就简单玩一会就好了。”空无奈地回道。

“这样啊……”达达利亚思索一番，牵过空的手走向自己的车，“那我们去‘简单’地玩一会吧。”

 

坐上副驾驶的空也没有多问达达利亚的安排，只是拨弄着怀中的花束，没注意到达达利亚眸中的笑意。

 

“……简单？”

“嗯？”

“玩一会？”

“对啊。”

空看着眼前巨大的赛车场，感叹不能指望达达利亚想出点什么正常项目。

“伙伴我知道你会一点赛车对吧？对吧？和我比一场怎么样？”如果是一只可爱的狗狗的话，达达利亚现在的尾巴一定摇得欢快。

“我不会。”空的一句话泼了达达利亚一头冷水。

“伙伴……不要这么急着拒绝我啊。”达达利亚见人兴致缺缺，“不然我带你兜一圈？”

“……成交。”

 

都说认真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空此刻才觉得自己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他坐在副驾驶位上，感受着极速奔驰的激情，虽然自己其实对赛车有过一点点接触但是都是钟离先生安排着的基本观摩和简单上手，他从来没见过达达利亚这么野的。

赛车道上只有他们一辆车，可达达利亚确似要和自己比个高低一般，速度是一提再提，如果不是有着过硬的身体素质恐怕空现在就会叫停去吐一轮了，虽然确实很想叫停。

不过……

空侧目看了看旁边的达达利亚，即使隔着头盔都能意识到这个人现在是极度兴奋的状态。

说来达达利亚虽然爱笑，但是都是喜欢在做着些疯狂的事情上才会笑得更真实。

真的没问题吗……？

空其实不太了解达达利亚，相反达达利亚因为凝光的便利对空好像是了如指掌。

或许应该试着去了解他，毕竟现在是恋人对吧？

现在的话……

空的思绪放空了几秒，才恢复成平时一样。

 

不得不说这么多圈高速的驾驶，达达利亚一点疲态都没有，越开越来精神，他还偶尔会看看自己身旁的小男友的表情，来确认自己的姿势是否帅气而留下不错的印象。

 

最后还是空先叫停了这次的极速兜风。

脱下头盔的达达利亚一头栗发被汗水打湿了些，因为极限飙车的缘故，整个人还在极度兴奋的状态，达达利亚喜欢这些刺激的项目，他的假期很多时候都是进行一些极限运动度过的，丝毫没有觉得危险也不像在乎生命安全的样子。

“结果变成了来满足你自己的需求？”空也没急着下车，打趣着用毛巾给达达利亚擦汗。

“呼……伙伴，这感觉确实很不错，你要试试吗？”达达利亚乖乖地被小男友擦拭着，眼睛盯着空好似求夸奖一般。

“我还是算了，毕竟……”空顿了顿，靠近达达利亚轻轻在达达利亚脸庞落下一吻，“我的恋人已经带我体验过了，现在只想陪他好好休息一会。”

“空——♡”

达达利亚将人捞到怀里，吻住自己的小男友。

 

虽然赛车场没有过多的人员但是偶尔也会有一些服务员路过，赛车就停在那里，好一会儿才下来两个人，空的脸像被火烧了一样红，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还不忘给旁边吃到肉香的达达利亚瞪一眼。

“别乱来。”

得逞的狐狸狡黠一笑喜滋滋地带着小男友去了休息室。

 

虽然很想吃到正餐不过还是需要一点浪漫的铺垫不是吗？

 

6.

达达利亚是享受这种时光的，不像以前一个人独自的疯狂过后就是漫无边际的寂寞，身边多了一个人陪伴是真的很幸福，尤其是还是恋人，那种从未有过的甜蜜的氛围让达达利亚欲罢不能，甚至被某位毒舌的同事暗讽达达利亚变成了恋爱的奴隶，不过达达利亚并不生气，他反问一句你有对象吗你知道这种感觉吗？气的同事暗暗咬牙愤愤地结束了联系。

空看在眼里也无奈，他劝说过达达利亚别和身边人的关系搞得太僵，不过被一个亲亲结束了还没有开始的说教。

太没用了！

空暗道自己被迷惑的明明白白，辜负了钟离先生的教导，说不定连自己的身手都要被达达利亚这样忽悠退步了。

所以两个人说好的小蜜月被空打断了。

 

“你要去哪里？”达达利亚抱紧空，嗅着恋人身上的气息，表情委屈极了。

空拍拍趴在自己身上的焉狐狸，把想好的说辞搬了出来，“没有多远的，只是钟离先生那边来的一些小事，需要我去处理一下……你知道钟离先生对我帮助很大的不是吗？”

达达利亚没有接话，将空圈在怀里盯着他的眼睛，好似在探寻恋人是否有说谎。

空对上达达利亚的眼神，深海与天空的蓝，让人沉溺在水中。

空给了达达利亚一个吻，哄着：“不用担心哦，每天都能和我联系……你这么黏人的话，要是真的我有事不在，那你岂不是活不下去？”

“好吧伙伴，早点处理完回来哦。”

虽然这语气听上去像是独守空闺的小媳妇不过也算是答应了。

 

两人分开后的日常好像恢复到了以前但是又有点不一样。

比如空虽然是趁着这个机会来让自己不要太沉迷于恋爱的氛围，所以真的去了隔壁城市的钟离手下做了点工作，却被钟离一眼看出心不在焉。空拍拍脸颊让自己沉醉于工作之中后，一连几天都是隔绝外物的状态。直到恢复状态后开了手机才发现达达利亚的数条未接电话和信息。只能抱歉地告知自己的近况后被达达利亚索要了一些福利后才罢休。

再比如达达利亚看上去是离开了恋人仿佛失了魂一样不过他倒是知道该做什么，就是那种恋爱的酸臭味并没有随着小情侣的分离而减淡，惹得同事都敢怒不敢言，达达利亚索要的一些福利是空的私密照，虽然所有的安排都是达达利亚教出来的不过不妨碍达达利亚看着照片解馋，毕竟大狐狸没怎么吃到肉还是要闻闻肉香的。

 

空关掉了正在播放的轻音乐，舒展了一下筋骨，看着手边全部整理完的文件后满足感爆棚。

空不止身手不凡，心思也缜密，常常被钟离夸赞，同样的空的伪装能力也不错，除了遇见达达利亚这个意外，其余时间都是非常出色的伪装者，如果不是钟离的提议可能凝光会安排空做卧底的工作。

“真是……意外啊。”

空揉了两把身边的鲸鱼抱枕，想起与达达利亚相处的历程颇有些好笑。

明明这人一开始就是想来找茬的吧？

怎么就变成一见钟情了？

 

钟离和凝光向来是合作关系，凝光手下的组织都身手不凡，而钟离则是提供了不少的情报，虽然凝光这么些年也没有弄明白钟离那边的情报是怎么得到的，不过可信度高所以也不会去深挖。

达达利亚算是一众执行者里的佼佼者，但是没有人知道达达利亚的背景，包括凝光。

说来也巧，达达利亚一开始其实也不是凝光手下的人，他的来历凝光也没有特别清晰的信息，大概跟他不是本国人的原因吧，查证是有些棘手。

至于为什么达达利亚还能给凝光打工，还得多亏了当初碰面的时间早，达达利亚技术不像现在一样出色，在城里闹出一番动静后被凝光派人来处理，钟离也安排了一位得力助手来帮忙，训练有素的执行者与钟离那边的冷面少年将还有些沉不住气的达达利亚带去给凝光审问。

凝光这人别的不说就是眼光不错，虽然达达利亚的来历有待查证不过她看出来这是个好苗子，值得培养，于是和达达利亚谈了个契约，就这样将人收在手下的组织。尽管达达利亚带来的损失也不小不过他取得的利益有目共睹，凝光这类精打细算的人自然会权衡利弊。

这么几年下来达达利亚也没有出过什么错到让凝光觉得没有太多必要追究背景一事。

如果知道后果大概凝光会后悔现在的决定。

 

解决完手上的工作以后达达利亚迫不及待地给小恋人敲了一条信息过去，除了分享日常以外就是每日必问的归期。

今日的回复格外的快。

「已经准备出发了，今晚上就到。」

达达利亚盯着信息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放下手机。

毕竟小情侣即将重逢或多或少都有点激动。

 

被人直接从车站载回家里然后进屋就上手，空是真的被达达利亚这流畅的过程给惊到了。

亲吻之后才是两人见面的第一句对话。

“这么久了给我点奖励吧。”

“不是……等等！”

 

不出意料，空第二天对着镜子发愁怎么遮印子的时候心里已经揍了达达利亚好几遍了。

好在上面安排下来的任务让达达利亚逃过一劫。

 

“呼，大客户啊。”

临海的豪华游艇上觥筹交错，小提琴的声音悠扬婉转，达达利亚摘下墨镜，观望着隔壁游艇上的动静。

空顺了顺被风吹乱的散发，仔细观察着周边的环境

“看上去很正常。”

“谁知道这里居然是走私交易现场呢？”

两个人轻声交谈着，他们在目标所在游艇的隔壁一架私人小游艇上，是以个人名义租下来的，为了接近目标游艇还专门去修改了游艇表演单，才能顺利让游艇靠近。

“要我说，炸毁一座游艇可比我们这样快多了。”达达利亚不免惋惜没有施展自己疯狂艺术的机会，微波起伏的海面带来的意外可多了去了。

“还是让善后的人少操点心吧，我们就按‘海上事故’做吧。”空倒是不会纠结任务的完成方法，只要能解决完目标，什么都好说。

这次虽然不方便直接举报上去，不过制造点小意外引起注意还是很简单的。

除了唯一一个目标需要确保死亡外剩下的手上不干净的人自有人来处理。

“那就行动吧，我可不喜欢在这些人身上浪费宝贵的时间。”达达利亚带好手套，侧身亲吻了空的脸颊。

“……注意安全。”空也收拾好自己的工具，他知道达达利亚不会轻易受伤，所以与达达利亚分头行动。

两个人的默契比之以往更深，一个眼神一个微动作就能知道对方的意思，这种无言的默契使这次的行动如同预想的一般完美的完成了。

 

“……据报道，昨晚的游艇事故背后隐藏着令人无法想象的阴谋，下面请看记者采访报道……”

电视机播报着昨夜的重大新闻，将部分信息公布出来，而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残忍交易与恶行大家都不由得感叹人在做，天在看，果然遭了报应。

推动报应出现的两个人此刻正在享用早餐。

“没想到这些人手能脏到这种程度，昨天晚上还真便宜他们了。”达达利亚听着电视报道的结果，感叹自己昨晚的分寸来的不及时。

空吹了吹杯中飘散的热气，“我们要是动静大了也不好，他们自然会有人来收拾的。”

达达利亚也不会去过分追求所谓的正义感，两人今天是休息的一天，他可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无关的事情上。

不过大概是达达利亚运气不好，空在早餐后就被叫去了组织。

达达利亚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空离开家里。

不过没多久达达利亚的注意力就被手机上的通讯电话给吸引过去。

“……啧”

 

如果有一天，你的爱人消失了，你会做什么呢？

 

7.

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迟钝，那些警惕心似乎都被达达利亚给丢掉了。

 

灰蒙蒙的天空透不出一丝光亮，天空的泪珠一颗一颗砸在各个角落，在这种天气如果能在温暖的家里与自己的爱人一起看着些电影应该是很浪漫的。

 

不过很不幸，这不是空现在能奢望的事情。

他张了张口，像从喉间挤出点只言片语，可他就像被下了哑咒一样发不出一点音，他只是不敢把自己的疑惑震惊与无措表现出来，他表情有些僵硬的古怪。

“……”

做梦也不会想到，这次失败的原因，就这么狠狠地打醒了空。

达达利亚反水了。他惊动了任务目标，并且与另外一个组织交易，这一切都没有避讳空——因为空被达达利亚给束缚着。

那双眼睛里没有熟悉的感情，他甚至没有看过空一眼。

而他默契的搭档，他信赖的爱人——此刻正离他远去，不留一丝情面，带着空的心绪，就这么在雨天里消失在一片灰的世界里。

为什么呢……？对呀，为什么？

伤口已经不再渗出血，雨水冲刷了留下的血迹，仿佛一切都只是一片虚影，而从骨子里渗透的凉意与伤痛却怎么也无法忽视。

 

执行官「公子」，内鬼，现已潜逃，注意隐蔽留意其行踪。

 

手机屏幕上的讯息一个接一个，除了上面的紧急通知以外很多是同事之间的安慰。

明眼人都知道「公子」和「旅行者」是恋人，尽管没有谁问，他们两个也没有谁说出来——但是那种氛围很难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公子」的作为，伤及了组织利益，也同时让他这位恋人陷入了困境。

凝光信得过钟离也信得过空，她只是派人按照规矩给了空一些警告顺便询问了他是否对「公子」的事有所发现。

当然很明显，这位初开情窦的执行官，没有给出有多少用的线索。

空蜷缩在角落里，披在身上的毯子已经滑落大半，他从来没有这般颓靡过，他的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心里一直有种冲动叫嚣着去寻求一个答案可是寻求的开端就被掐断了线索。

 

“……达达利亚。”

为什么。

 

雨声是一种很好的助眠音，接连在精神上和身体上都消耗过多的青年扛不住困意，在小小的一角蜷缩着入眠。

很久没有做噩梦了，所以落入窒息的海中时，空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自己梦到了什么……他眼中的海。

于是空回到了之前浅眠的日子。

害怕入梦，害怕溺海。

请不要让我变成疯语者。

 

“凝光小姐，还在追查线索？”黑发的年长者坐在客座上品茶，看着办公桌前面对一沓又一沓文件的凝光正轻扶着额头，面上一片凝重。

“钟离先生见笑了，「公子」一事实在是突然，我原以为自己不会看走眼……。”凝光叹口气，面前的资料文件繁多复杂，还不能保证一定对此事有用，高负荷的思考让这个平日里游刃有余的女强人生出几分疲态。

被唤作钟离的男人放下手中的茶杯，指尖在椅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此事牵扯极大，前些年我手中追查到一些消息，和「公子」反水一事可能有关，已经让甘雨去调查了。不过……空，没有什么线索么？”

凝光摇摇头，“那孩子状态不太好，「公子」的事对他的影响很大，换作我……恋人的背叛也是足以击溃人心的。”

“……我知晓了，”钟离沉思一会儿，“看来该见一见他了。”

凝光看着稳重的男人，良久才开口：“麻烦钟离先生了。”

“不算麻烦，我只是不希望看到那孩子陷入困境。”

 

钟离的突然造访可算是拉了空一把。

“钟离先生…？！”

钟离踏入房间时打量了一番，尽管房间被收拾的干净整洁，但是细节仍然能看见曾经这是一对亲密恋人的居所，空的样子看上去可不比之前，浅眠之人常常惊醒，内心的无助怀疑时时刻刻折磨着他。

“空，能放下吗？”

钟离伸手揉了揉空的金发，语气轻缓。

“……对不起，钟离先生。”空垂下眸子，他知道钟离的来意了，其实他自己早已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能够如此沦陷于一段摇摇欲坠的感情。

只是，只是他不懂，他只想得到一个解释，或者说一个答案，事情发生之前的那段时光全是逢场作戏吗？他只是一个工具吗？

但是没有人能给他答案，除了那个已经离去的人。

钟离却没有放弃。

“你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对吧。不要迷失，或许我们可以去找到答案……我和凝光都想请你一同调查此事。

你该明白……没有什么比自己亲手找出答案更真实了。”

他语气不算强硬，却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感觉，钟离是个优秀的演讲师，加上他对空多年的教导与了解，他太了解怎么把握空的心思了。

空果然恢复了点精气神。

“让我自己找出来……”

“你能做到的，你对自己，或者说你对他，对你们之间都是有自信的对吗？你需要这个机会，来给自己一个答复。”

“是的，钟离先生……”

钟离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空确实需要像钟离这样的人点醒自己，再不济让自己有了一个执念也好过每日逃避着那种空虚的无措感。

 

 

 

 

时间会带来答案的。

“甘雨小姐请小心一点…！”空一把扶住因为太激动起身却重心不稳即将摔倒的甘雨。

“找，找到线索了！那个组织的背景已经可以挖掘完了。”甘雨抱歉地笑笑，新的发现让她说话都有些结巴。

“！”空心脏猛的紧了一下，他这一两年所追寻的真相似乎要被触及。“可以让我看一下吗？或许我可以先去追查他们的踪迹。”

“好，好的，请稍等，我整理好会传给你，到时候麻烦你与凝光小姐她们联系准备追查了。”

空的优秀执行力不容小看，在这件事情上他尤为的用心。交给他不论从哪个方面看都非常完美。

 

一直躲在暗处的组织露了马脚，凝光即刻与钟离一同策定追查计划。

“北斗的船会带我们的人去那边…不过联系返程需要准确，对方的人我们还不能保证有没有后手来支援。”凝光拨弄着黑板上的照片与资料。

钟离手里也有几份线索，他接着凝光的话语说下去：“我的提议是让空和魈去打探情况，甘雨带着其他人一同去待命…。至于北斗手下我记得有位少年通晓音律…不如以此为暗号将所有人汇合。”

北斗撑着头听到自己的名字后豪爽一笑。

“你说万叶那小子？行啊，他正闲着没事做呢。”

凝光点点头，“劳请北斗船长陪他们一行人多待几天了，海上资源珍贵，一会请和我一起去清点一下补给吧，此次出行资源由七星财团全部资助。”

“哟，恭敬不如从命，难得见你这么大方。”北斗讶然。

钟离似看出什么，放下资料，“大概方向已经定了，我先去安排我那边的人了，再会。”

语罢与两人道别离开。

 

 

8.

触碰真相的时刻快要到来了。

待在房间里的空透过窗看着外面的美景，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就像是要吹散云雾一般。之前甘雨前来询问是否要一起去甲板上吹吹海风被空婉拒了。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的甘雨很理解的没有追问，离开了门口。空望着外面隐隐看到的海面，没由来得发起了呆。

 

下船后，空才认识到他们来到了一处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当然这中繁荣景象下面埋藏着的阴暗组织可不是什么善茬。

“先去安排好的旅馆吧，分散入住，不要引起对方的注意。”甘雨的声音在联络耳机里响起。

空和魈看了看对方一起朝目的地走去。

“……先生说让你要清楚自己想做的事。”拿到房间卡后两人准备分别去自己房间收拾行李时，魈低声说了一句。

空怔了一下，后知后觉才回了一句知道了。他急忙打开门进去。魈看着旁边立刻关上的门皱了皱眉，但他不会做过多无关的事情，所以他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空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在房间里布置了些小东西防止一些“客人”不适时宜的到来。

他其实有点紧张，这么久的追寻，他只能根据那个组织的一些支离破碎的线索里来寻找想要找的人的消息，可惜还是太少太少，从达达利亚离开的那一天他的踪影和消息就如同泡沫一样消失殆尽。

空隐约看出一些端倪，可能多年前的反水另有隐情，不过这只是他自己的感觉，他害怕是自己不争气的心在偏袒，所以接近真相的时候格外敏感，他迫切需要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否会有可能…如果有必要，他也会听从命令，结束叛徒的生命。

 

暗访的行动做得不错，短短一两天，魈和空两人已经带回不少有用的情报。

和魈换了岗后，空今天打算去甘雨所在的地方上交今天的情报。

天公不作美，阴沉沉的天空垂下雨幕。空打着伞穿过人群，似乎最近是这座城市的什么庆祝日，即便是雨天，街道上的人还是很多，他们都在欢呼着大声笑着，空扯了扯衣领，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情况的话，或许后面有机会来度假也不错？

“请让一下，谢谢……啊。”转过街角的时候被一群嬉笑打闹的孩群撞到了一旁，手中伞也松了下来掀翻在一旁。

雨下得细密，不过小会儿，空的金发已然湿润。

正当空无奈准备起身去拿一旁的伞时，头顶上的雨突然消失不见了，一只手伸在了空面前。

空抬眼望去，那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和街道上卖的那些面具有些类似，大概也是来庆祝节日的居民吧。空搭上自己的手，男人将他拉了起来。

“谢谢您，请问怎么称呼？”空拍拍自己衣服上沾染的雨水，同时也在观察面前的人，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气息，似乎在哪里也闻到过，但是一时间空想不起来。

男人没有答话，只是轻轻附身贴近了空，拿出自己的手帕温柔地擦拭着空的脸庞与湿发，那种像在呵护珍宝的手法让空有些别扭，空躲开了男人擦拭的手，“先生，我和您没有这么熟。”

男人带着面具，空也看不穿他的想法，甚至连那双模糊透出的眼也看不清。

男人把手帕收了回去，又将空的伞拿起递了过去，等空接过后仍不言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真是奇怪的人……我是在哪里见过他吗？空晃了晃脑袋，继续踏上了去往甘雨所在地方的路程。

男人其实并未走远。他在暗处看着金发青年远去的身影，眼中包含着无法抑制的爱意。

“忘记吧。”

 

赶到甘雨的住所处后，空仔细关好门窗，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小份资料和u盘，甘雨也立刻打开了电脑，一边联系上面的人一边进行资料输入比对。

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有些不安地等待着。

听着甘雨陆陆续续和凝光那边的对话，空突然有些困乏，他努力睁开眼却被浓浓的睡意袭卷吞噬，但愿，甘雨小姐能叫醒我，空这样想着慢慢沉入睡梦中。

 

“空？”

“空？请醒过来！”

“空…！”

 

又是那片海，但是这次并没有溺水感，空好像可以在这片海里自在地运动，好像谁的影子在身边，陪着他，温柔地爱着他。

 

“空！快点醒过来！”

“这个事情很重要一定要你看一下！”

“空！”

 

耳边呼唤的声音渐大，空想要抓住那个影子的瞬间，睁开了眼睛。

“空…！你总算醒了！快点来看！”甘雨激动的声音清晰明了，她将电脑递给空。

“我想这个，需要你来处理！应该是你想要的好结果。”

甘雨说完便起身离开了房间，她知道空看完之后可能会很激动，留给这位苦苦等待真相的青年一点空间来缓缓吧。

 

甘雨在门口用通讯设备给附近的潜伏者发去了必要的安排，房间里传来一些动静，接着门被粗暴地打开。

空语无伦次地向甘雨告别，有些慌张地离开了。

甘雨露出微笑，果然，「公子」才是空最念念不忘的。

 

其实看完那些资料的时候空已经有很大的冲动想要去寻找达达利亚了，但是现在要务在身，他得先解决完这个大问题才能去真正触碰他渴望的爱人。

阴暗的组织有达达利亚故乡的一些支持，对于达达利亚这种优秀的人才，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虽然得知了达达利亚在他们的目标之一七星手下，但是仍然坚持地联系着达达利亚并且一直想要策反达达利亚做他们的间谍，达达利亚不屑于计谋也厌恶极他们的肮脏手段，一直不愿答应，甚至屡次破坏他们的计划。

恼羞成怒的组织偷偷查到了达达利亚一直隐藏着的家人和居住地址。接连送来的威胁信与属于家人们的一些物品，达达利亚无声地愤怒着却不得不与他们周旋起来。

不满足于达达利亚打太极一样的态度，最后通牒的时候特意“邀请”了达达利亚的最小的弟弟托克来暗示。

望着年幼的弟弟一脸单纯的笑，达达利亚咬牙妥协。

于是「公子」反水，将那次重要的清剿行动搞得一团糟。

不知道他是否还在为之效命但是空已经有所决心，先要找到他。

 

9.

拔除忧患的那一天终于到来了。

先行潜入的还是魈和空两人，甘雨和其他人就在聚集点的附近，北斗派来的异国青年枫原万叶藏身于交界处方便及时联系北斗的船队。

与魈分开之时，空突然说了一句。

“如果发生了什么事，请不要管我，自己先退出去好吗？”

魈投来疑惑的一眼，但是空没有解释过多，就先前往了其他的方向。

 

组织聚集点里的守卫不少，魈和空分头行动，空负责潜入深处截断他们对外的求救，魈则寻找合适的最高点对门口以及器械区的守卫进行狙击和枫原万叶一起在高处进行对无人机等可能出现的机械进行清扫。

 

空迅速地找到了一处办公区，并将守卫安静地解决了，里面正是一些联络机器，空没有选择直接进入，绕至后门的电源箱处，摸出一把银刃悄悄地开始切断信号，只要魈和甘雨那边有动静后，电源就能开始切断。

他静静等待着耳麦里的消息，里面还只是枫原万叶与魈的对话，大致是在清扫空中威胁了，甘雨那边也准备动身潜入。

 

“……”

枫原万叶和魈的对话顿了一下，他们两个仿佛刚刚听到了哪边传来一声很小的动静，似乎是谁的耳麦掉了。

“……等等，可能是空那边！”

魈突然想到什么，耳麦里立刻传来了甘雨的声音，“我们已经进入区域内了，可以开始动手了。”

“动手吧，我们解决完就去找。”枫原万叶的声音也接着传来。

魈皱了皱眉，应了一声。

 

一声尖锐的吹奏叶鸣之音响起。

 

整个聚集点都热闹起来，惨叫声混杂着枪声。

“……我没事。夜视镜准备。”

所有人耳麦里传来了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气息不稳，接着整个区域的亮光全部都灭了。

 

别处的枪声还在继续，空却无暇管了，他关掉自己的耳麦，目光死死盯住身下的男人。

正是那个让他觉得熟悉的戴着面具的人。

当空仔细听魈与万叶说话的时候，这个男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身后，可惜电源箱的空间不够大，快要触碰到空的背部时，空就察觉到了，立刻转身打了个照面，男人没想到空如此敏锐，下意识退了几步，见他意欲逃走，空边先一步朝男人袭去，男人似乎反抗意识不强，很快就被空按在了地上。

这种熟悉的姿势场景——空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心跳有些快，努力让自己冷静一点。

“「公子」，别来无恙。”

男人身体僵了一下，想挣扎着起身，可是空不给他机会，迅速坐在人身上附身拿枪抵住男人胸口。

男人看着他，手扶住空的腰，轻轻的，不带一丝其他的意味。

空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涩，明明前几天离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只差一步，现在真实地触碰到时，这分离的时日所留下的委屈无助此刻仿佛如海水一般翻涌，他拨开男人的面具，露出了那张熟悉的脸。

——达达利亚。

就是这双眼睛，如海一般的双眼，暗涌在水下的情绪依然足以让人心动沉溺。

“好久不见。”

“……两年了，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沉默了，他思考着如何开口，但是空紧接着说道，“即便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如此亲密了，你也没有告诉过我关于你的家人你的一切，留给我的什么也没有。”

“……”对不起。

克制不住的情绪似乎找到了发泄点，空强忍着哭意，手中的枪没有变过目标。

“你还在为他们做事？”

达达利亚这才开了口，“没有。”

空盯着达达利亚的眼眸，看不到一丝虚假，他心里终于落下一块大石。

 

“……疯子，你还要骗我多少呢？”空轻声问道。这一次，还会再离去吗？达达利亚看着空故作冷静的姿态只觉苦涩与心痛，他想说点什么来安抚着小家伙，可是空依然先他一步。

空给了这个疯语者一个吻。

几乎是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倾在这个重逢之吻上，达达利亚拥住空，一遍又一遍地亲吻回去。

“请惩罚我的欺骗之罪吧，我不会再离开。”

外面的动静不小，可是这会儿空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很大。

耳麦里陆陆续续返回了其他人的报告，大抵是结束的前奏。空紧紧抓住达达利亚的手，将脸贴了上去。

“请不要留下我一个人，除非你愿意从我的生活里离去，分毫不剩。”

那大概永不可能。两个人的动心早已让人无法理智冷静的离开。

 

所幸，疯语者的话语有人愿意相信，变成了真实。

 

 

10.

后记

“唔，再买点什么菜比较好呢？”空推着购物车在果蔬区徘徊，犹豫着晚上的菜单。

“一会儿再买点海鲜？今晚上我下厨。”达达利亚玩弄着空编好的辫子，不是很正，因为是自告奋勇的托克给梳的，达达利亚想了想，拽下空的发绳。

“……！阿贾克斯！”空朝身旁人自以为恶狠狠瞪了一眼，达达利亚才不怕空的毫无威胁力的威胁，解开辫子后自己轻轻顺了顺，然后熟练地编起来。

果然顺眼多了，达达利亚看着自己的杰作后满意地点点头。

 

那次重逢后，达达利亚跟着空一起回去了，面对「公子」的回归，凝光等人也仔细查证了一番，当然这次达达利亚没有再隐瞒自己的背景，但是考虑到种种原因，凝光决定不再将达达利亚收编于手中组织里。

空本以为自己将要独挑养家的重任时，达达利亚邀请他一起回了一趟俄罗斯的家乡，这才发现其实达达利亚的家里本身也是一个富裕的环境，加上钟离听说凝光的安排后，向达达利亚抛出了橄榄枝，询问他是否愿意在他手下做点工作，达达利亚没有拒绝只是有一个要求就是想多和空一起工作。

于是回归平静的生活开始了。

 

两人一边挑选着物品一边聊天，达达利亚的家人打算来这边度假一个星期，达达利亚早已将空介绍给了家里人，知道两人在一起后，达达利亚的弟弟妹妹特别开心，达达利亚的母亲还让达达利亚不能欺负自己的儿媳妇，不然就有他好果子吃。

达达利亚怎么会欺负空呢，他宠还来不及呢，分离的那两年他也煎熬够了，所以在保证了家人安全后就立刻在暗处协助着空等人调查。若不是担心空不想见到他，否则他也不会一直躲藏着，不过最后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出现在他面前就是了。

 

不过有些事情空还是被欺负得紧。

达达利亚亲吻着空的脸颊，望着人还未缓过神的样子，拉过空的手十指相扣。

“我会一直爱着你。”

“我，我也是。”

空还有些喘，他贴近自己恋人的胸膛听着对方的心跳声。

床边橘调的暖光，两人手上的戒指熠熠生辉。